本可

咸鱼与剑

甜甜甜,超甜的超暖心的阿蓝生日快乐。把好运气借给你,考试加油。
@蓝岸 的生贺

咸鱼与剑

王青的剑立在雪里,剑身上的血滑落下来,在雪地里绽满了花。
王青说过,见过他杀人的都死了。
冯建宇站在王青的面前。
我的死期到了吧?冯建宇想。
果不其然,剑尖抵上了他的眉心,描摹着。
“是想当徒弟,还是当师娘?”王青问道。
“啥玩意儿?”冯建宇猝不及防。

冯建宇是在客栈里碰到的王青。那大个儿背上还有个长条状的物体。冯建宇在想,那要不是咸鱼,要不是柄剑。如何在不打开包裹的情况下确定是剑还是咸鱼?

看脸。

嘿!瞧这刀削般面盘。啧啧啧,这下颌线绝了。哎呦!这标致的小眉峰。

这背上的绝对是把绝世好剑。

突然王某人打了个喷嚏。冯建宇装作漫不经心的仔细的瞅瞅了正脸。

我觉得吧……咸鱼吧就米饭还成。

冯建宇是个死轴死轴的人。所以是咸鱼还是宝剑这事儿足够与生从哪来死往哪去相提并论。夜半,客栈歇了灯。热爱探索真谛的 眼睛瞪得像铜铃的,打东北那嘎达来就一个熊字的冯建宇,悄默声儿的摸进了王青的房间。

哇!真黑啊!

冯建宇伸了伸自己的手,啥也没看见。

估摸着客栈的房间应该都差不多,冯建宇左摸摸右摸摸,结果就摸上了床。

我去,这这这,怎的构造还不一样了呢!天之后就这么厉害的吗?

“小兄弟,白天看一整天还不够啊!”沉沉的声音在冯建宇的耳畔荡开。

冯建宇有些恍惚,一下被人捉住了腕子,甩到了床上。那人用剑抵住了自己的脖颈。

好嘛!不用测了。确定是把剑了。眼前这个也确定是个美人了。

月光撒了进来,是李白的霜,是少年的眼里的光,是我坠入汪洋。

“小兄弟,你到底是瞧上我的剑了,还是瞧上我了。总得吱一声吧!”王青见冯建宇一直不说话,作势就要划破颈侧。
“吱。”
斯拉一声,王青手一抖,划破了冯建宇的前襟。
“得。今儿算我栽了。”王青忍不住笑出声,看着冯建宇睁大了眼,倒像是自己逮了只偷食的松鼠,落了个欺虐生灵的名头。
“好好回答问题,我就放你走。”

“这还有什么可论道的?”冯建宇持续瞪着眼,一刻不眨。

“瞧上剑了,我收你当徒弟,等哪天我死了,剑就归你。”
王青俯身下来,摩挲着碎裂的帛缕。
冯建宇觉得,王青在抚摸自己的心脏。

“那我要是瞧上人儿了呢!”

“那就当师娘。”王青利落的坐起来,顺带还拉了一把冯建宇。

冯建宇感觉到王青在点烛台。刹那间,烛光填满了两人之间的黑暗。

“你的剑,我瞧着喜欢。”冯建宇愣愣的说。

“可你还没看见过它呢?”

“那你给我看看,我再决定。”

话音刚落,王青就整个大脸凑了过来。

“我这个角度好看,你使劲看。”
“去你丫的,我要看剑。”冯建宇一个大嘴巴子掀开了面前的厚脸皮。
“冯建宇,看过我剑的人都死了。”
“啥玩意儿?你咋知道我名儿?”
王青轻轻捻了捻从冯建宇里衣露出来的平安符。姓甚名谁,连同生辰八字都清清楚楚。
“哪个美娇娘给你绣的?”
“你要想的话,叫声爹,我就让你奶奶给你秀一个。”
“去你丫的!”王青嚷道。不自知的还跺了跺脚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。”冯建宇在王青阴沉的脸色下不知死活的大笑。
笑够了看见某人的脸色,尴尬的想起来自己还算个阶下囚,要不转移话题?
“那个,你剑给我看下呗!”
“你找死。”王青跨步上前,掐住了冯建宇的脸颊。
冯建宇被迫鼓起了腮帮子,就是死活不张嘴。
一时间两人僵持不下。最后王青先选择放弃,他没办法杀他。
“你走吧。”
冯建宇揉了揉肿起来的两腮,不知哪来的胆子,趁王青不注意就扑上去,揭开了宝剑的真身。
那是一把宝剑,绝世的宝剑,剑下亡魂不计其数。剑柄处刻了一“青”字。
“王青?”
“知道了还不快走,没见过我杀人么!”王青笑着看着冯建宇。王青眼睛里的哀默,比鲜血还要烧人。
“当年雍和宫,老方丈及四十一门僧,惨死于俗家弟子王青之手。”冯建宇看看剑,看看王青,“我是不是见过你?那年我去过雍和宫烧香。”
王青没说话,夺过剑,转身就走。
冯建宇追出去。
腊月了,雪再冷,都得叫它瑞雪。冯建宇此此行回京,是为陪母亲过年的。
这座客栈,这些人,步履不停,踏在回家的路上。
那王青呢?他的脚步向着哪儿?向着死亡吗?
雪地里,莫名忽如春风来,生出一枝又一枝的黑,在月夜里,晒在冷冷的月色下。

我去,不是吧。这大雪天的,竟然还有人会穿夜行衣。
冯建宇有些哭笑不得。

那些黑衣人包围着王青。
王青立于雪中,身姿卓然,自生贵气。若是在那些酸诗俗文里,该是个见月色入户,欣然起行的玉冠公子。
可偏偏,围绕在他周身的,不是锦绣山河,艳羡谄媚,万千温柔。是杀意,是利刃。

电光火石,一声一声的闷响,那是人倒在雪地里的声音。王青的身法极快。
冯建宇本以为,王青的剑法会是动如雷霆万钧,罢如江海宁波,剑花有九天玄妙,脚法有盈燕之恣。
一切都太快了,太简单了。真的只是白进红出。
有的时候,一件事熟练了,便有了最直接的方法,便没了那些漂亮晃人的花哨。
那么我是该说这个人杀人如麻,还是该惦念他的安危?

突然间,冯建宇的脖颈再一次被剑给横过,只是这一次剑刃擦破他的皮肤。

“放开他。”王青抬手,剑尖直指挟持冯建宇的黑衣人。
“你先把剑放下。”黑衣人喊道。
王青依言,手腕翻转长剑入雪。
“该是你放过我,王青你不该回京。做人别这么绝!”
“听说今年皇帝大寿,上元节的花灯会格外好看,我不过回京赏灯。”
“赏灯!你当初说过就算流亡客死,也绝不回京,今日你就轻巧的一句赏灯,要我怎么信你?”
“师兄,你当初还说过,雍和宫之事与你无半点关系。”王青一步一步走近,眼神坚毅而决绝,仿佛要踏碎整个山河。
“你说过你是遭小人诬陷,你说过你有抱负 ,你说过你要这人间河清海晏。”
“师兄,你于我,是这荒诞人间的中流砥柱,我不过求个闲散日子,随这浊流漂着也无甚所谓。若你如英雄,浪遏飞舟,我自然奉陪。”
“罪我顶了,名你当了。师兄还有何不满?”
“师兄,我不过想回家看看灯。”

“青啊!只能说你回来的太不是时候了,这天下马上就唾手可得了,我不能让你坏了我的事。”黑衣人冷笑着,“灯?地府的更好看。”
黑衣人反手抽剑,要抹过冯建宇的脖子。

冯建宇一把攥住黑衣人握剑的右手,反手把一个打开纸包糊在黑衣人脸上。
黑衣人顿时捂着眼大叫不止。

“嘿嘿,这是我特意从川蜀带来,准备熬汤底的。朝天椒加小麻椒。想想,就直流口水。不过用在你身上可惜了。我跟你说吼……”

冯建宇突然眉心一凉,王青的剑指着自己。
在师兄稍有动作时,王青就已收剑在侧,直奔师兄命门而去,只是冯建宇总是让人意想不到。王青没想过他没救下来冯建宇会怎样,没想过,也没敢想。
“ 是想当徒弟,还是当师娘? ”

“啥玩意儿?”
冯建宇颤巍巍的看着王青的剑,那个青字,在隐隐的发光。
“你这是强迫,我不服!有本事你把剑放下再说话!”
“师兄,刀剑无眼。我劝你,离他远点。”越过冯建宇,黑衣人的小动作,王青一览无余。
“说吧,这杀手就在你后头。没我你挡不住。现在,你是要命,还是做选择。”

“我其实比较关心你的命。这人你要怎么处置,你的清白要怎么办?”

“我的命不就在这儿了吗?”
“至于一个瞎子,随他吧,清白这事儿,开春再说吧。这时候白的东西太多了,倒是有黑有白才能明朗。”

“那个那个,先,先回家过年再说。是师傅还是那啥,先得给我娘瞧瞧。”冯建宇一时红了脸。

“好。”

有些人生来就无依无靠,所以无牵无挂,宁愿在人海中孑然一身,独自的,迈向死亡。但遇见了你,我知道,我迈向的,是未来。

“大宇,我们是见过的。在雍和宫。你站错了,你应该是要敬香火的,却傻乎乎的俗家弟子的队伍里我一眼就看见你了,想着这人怎么这么矮。”
“可后来没想到,方丈说你是最有佛缘的。胆大心细。”
“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换成好听的话,可能该是一见钟情。可是我觉得那个画面太好笑了。想想就能笑出声了。”

“去去去,我看你老王分明是见色起意。有我这么大宝儿,你该偷笑出声了。”

“所以,大宝儿,当师娘不?”
“去你丫的。给你个大嘴巴子信不信。”

“嘿,我可想起来了,当年你是不是怀里藏着一条咸鱼。当时我还想,这什么破庙,还有和尚偷肉吃。”
王青并不想接这个话茬。
“没事,我娘做的咸鱼可好吃了,回家以后肉管饱。”

“回家?”王青问。

“回家!”冯建宇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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